于是这么想着,她将碗里的饭扒了一半给贺文渊,还忍住了喝汤的习惯,硬是没有喝汤。
天知道她有多喜欢莫嫂做的汤啊!
晚饭结束,一行人到了客厅后如往常一样正准备各自散去,贺文渊却突然出声唤住大家。
原本已经走到楼梯的邓琪和贺文策因为他的声音而停了脚步,还有跟在后面正准备上楼的安宁与谢娇容。
随后,在贺文渊的招呼下,一家人在沙发坐下。
除了他和杨岸飞之外,其他人无不带着疑惑的表情看他,而坐在他身边的路兮琳更是好奇得紧。
在车上的时候她就发现了他有点不对,这会儿见他更是破天荒地将家里人召集到一起,这在贺家绝对是史无前例的事。
至少自己到贺家后的一年多时间里,是从来没有过的。
场面有些沉默,而虽然大家都很疑惑,却没有人先开口。最后还是急性子的邓琪,坐了小会儿终于按捺不住,便主动出声问贺文渊:“文渊,你把咱们都留在这儿,是有什么事情吗?”
其实若是平时,这样的情景下,安宁早就咋呼开了,只是此刻她真的没有心情。
男人的事还像一块千斤巨石一般压在她的心里,又像一朵阴魂不散的乌云罩在她的头顶,让她连呼吸都变得十分的困难。
当然,比起这些,她更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,接下来还有更加激烈的狂风骤雨在等待她。
贺文渊看了一眼邓琪,他不怎么想理会她,但还是回了一句:“你只管坐那儿就行了!”只是语气淡淡的,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。
他的话让邓琪脸色微微地怔了怔,即使贺文渊的态度不过是一如既往,但邓琪心里还是隐隐地划过一线不快。
事实上她也完全可以不理会贺文渊而自行离开,而且如果她真的这么做,贺文渊也不会强留下她。
只不过看到贺文渊的表情,还有眼前的情景,她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,所以即便是被贺文渊这么冷淡的对待,她也强迫自己忍了忍留了下来。
呵呵……她可不会放过任何看好戏的机会,和她报着同样心理的,还有贺文策。
且两母子还默契一般的不由地对视了一眼。
沉默继续在一众人之间弥开,头顶的水晶吊灯正发出明亮的光线,将客厅照得通亮,也让在坐的人脸上的表情无处可藏。
“文渊,到底是什么事要搞得这么劳师动众的?”
谢娇容如一贯般沉稳,说话时,依旧是面色无异,看不出任何情绪。
“妈,你也先什么都别说也别问!”贺文渊回答。
一句话,谢娇容便不再说话。她不像邓琪那么八卦,她也知道若是有事,贺文渊自然会说。
而贺文渊说完,视线便随即移到了谢娇容身旁的安宁身上。
安宁靠在沙发上一言不发,心里还在烦恼着男人的事情,但刚才邓琪和谢娇容说话的声音扰了她的思绪,注意力被分散,自然也即时注意到了贺文渊的目光。
贺文渊冷着脸盯着她看了几秒,安宁被看得有些莫名,于是蹙了蹙眉,问:“文渊哥,你——”
她想问你看着我做什么,结果刚说了一个“你”字,就被贺文渊出声打断。
“今天把大家召集到这里,是有一件事要向大家宣布!”
说话时,贺文渊的目光依旧紧紧地看着安宁。
其他人听罢,疑惑之色不由更深,再看他一直盯着安宁不放,也跟着齐唰唰的将目投到安宁身上。
而空气里因为他的话和神情,气氛陡然地变得多了几分凝重,再看看他的样子,实在太过凌人,他向来强大的气场更是在此刻完全地盖过在场的所有人,就像是俯视着群臣的王者一般,掌握着每个人的生死大权。
然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,只不过这个将要面临生死的人,是安宁!
面对大家的疑惑询问的目光,贺文渊默了几秒,这才再次开口。
“从现在开始,安宁将不再是贺家养小姐,以后她的一切言行举止,都跟贺家不再有任何关系!”
一句话,贺文渊听似说得很平静声色稳重,可是没有人知道,他是压抑着怎样的怒火才将这句话用这种平静的方式说出口来。
想到自己多年来的疼爱换来的结局,他就心痛不已。
如果说他对安宁没有感情,那是骗人的,人非草木,一起生活了这么长时间,他早已经把安宁当成了贺家的一份子,他甚至已经不单单只是因为安广金的事情而这么待她,可是安宁却从未懂得珍惜!
尤其是一想到路兮琳所受的委屈,贺文渊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心慈手软下去。
就因为自己太过于顾念自己心里的感受,以至于忽略了路兮琳,也让她饱受安宁的欺辱,他绝对不会原谅这样的安宁,也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!
而唯一能够防止这种事情再发生的办法,就是将安宁永远地赶出这个家门!
就像路兮琳曾许多次说过的话一样,他已经为安宁做得够多了,现在既然她不懂得珍惜这一切,那也怪不得他了!
所以这个决定,也是贺文渊经过一个下午的深思熟虑后的决定。
他不想将她做的那些丑事曝光给任何人,也不忍心将她送到警局按司法办理,他绝决却终究不愿绝情,唯一能够的就是放她一条生路,让她好自为之!
贺文渊的话让在场的人无不震惊!
“文渊!”
谢娇容、路兮琳、杨岸飞在他话音落下的时候,几乎是同一时间异口同声的喊了出来。只是比起路兮琳和杨岸飞的语气,谢娇容则显得沉稳许多。
而和他们同时出声的,还有安宁本人!
“文渊哥……你、你说什么?”
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刚才贺文渊说的什么?她不再是贺家养小姐?
相对于几人的反应,邓琪这会儿倒是安静了。
她和贺文策只是惊疑地对视了一眼却并不作声。
“如果你们没有听明白,我不介意再重复一遍!”
贺文渊冷冷地扫了一眼在场的人,果真又将刚才的话复了一遍。
“从现在开始,安宁将不再是贺家养小姐,以后她的一切言行举止,都跟贺家不再有任何关系!并且,明天,就马上给我搬出去!”
这一次,他还特意多加了一句!
“文渊?!”
贺文渊的声音落下,路兮琳又疑惑地唤了他一声。
而此时的贺文渊,眸中的冷色如同凝了数千年的寒冰一样,完全看不到一点点叫做温度的东西。
并且那寒冰不仅封去了他所有的温和气息,甚至连同周围的一切也仿若只要他扫过一眼就会被立即冰冻住一般,整个场面冷得渗人。
对于路兮琳的轻唤,贺文渊不似刚才那般没有理会,反是扭头看她,而在对上路兮琳疑惑询问惊讶的目光时,那抹寒色竟似被瞬间融化一般,忽地就软了下来。
他的唇角微微地扬起一个弧度,并不显得张扬,却又刚刚好地让路兮琳感觉出他的温柔。
只是即便如此,贺文渊仍旧没有说话,当他的目光离开路兮琳的时候,又立即恢复了那抹冷色。
路兮琳满腹的不解没有得到答案,且不等她再继续多想,安宁的声音突然传来,分散了她的思绪。
贺文渊的话让她成为全场注目的焦点,也让她十分的尴尬,可是比起尴尬,她更想弄明白贺文渊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。
“文渊哥,你、你到底在说什么?我……我怎么听不明白?”
除了不敢置信,安宁也的确不明白,她可是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做的那些烂事此时早已被贺文渊了如指掌。
贺文渊冷冷地扫了她一眼,那眸光早已不似过往那般,温柔已故,此时只有满满的憎恶与厌烦。
“文渊哥,你说话呀,为什么突然这么对我?我做错什么了吗?”
见贺文渊不说话,安宁又继续追问。
“你做了什么,错了什么,还需要我来告诉你吗?”
贺文渊冰冷的声音掠过她的耳膜,也掠过所有人的耳朵。
她若是心有所悟,贺文渊或许不会对她冷至如此程度,可是她越是无辜茫然,贺文渊心里就越是愤怒。
而贺文渊说完,原本就聚集在安宁身上的目光变得更加紧密,就像是要从她的身上找到贺文渊话里的答案一般。让已经尴尬不已的安宁更加尴尬!
但即便如此,安宁竟仍是没有往坏的方面想。
她动动唇,还想再说什么,却不料谢娇容忽然从沙发上站起来。
她的动作牵动了全场的注意力,大家看看她,她只是蹙着眉淡淡的对贺文渊说:“跟我上来!”
说完,她便转身走向楼梯,一阵“蹬蹬”的声响过后,谢娇容的身影便消失在二楼的走廊口处。
贺文渊什么也没说,很快起身跟了上楼。
贺文渊和谢娇容一走,客厅里本来就茫然不解的几人,变得更加摸不着头脑。
路兮琳收回追逐贺文渊的目光后,望向杨岸飞。
他蹙着眉垂着眸光,像是在思考着什么,路兮琳看了他两秒,总觉得有些不对,于是开口问他:“岸飞,到底是怎么回事啊?文渊他……”
章节错误,点此报送,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,请耐心等待。